写在前面:"学生创作"栏目。不让灵感凭空消失,不让思想的火花流逝,不让压抑在心里的话无处诉说......让我们的成长可见,让我们有一天回顾成长路时,那些点滴鲜活的文字让我们回归,指引正道的方向。
作者介绍:零无晴(这人心眼不坏,但怪得很,总喜欢干些特立独行的事情,美其名曰先破后立。写文章不成气候,空理论一大堆,出发点虽然是好的,但总兢兢战战怕误人子弟,没有一天不是惶恐的。他还是个傻瓜,想得够多,脑袋轱辘轱辘转个不停,思维不着边际。他最怕我,每次看见我来了,就躲进镜子里和我对骂.....)
《囹圄》序&第一章
序
小说是我们对世界认识的概括与总结,写作者的工作实际上是一个展示自我的工作。若是可以靠自己的文字引起他人认识上的共鸣,便是写作者莫大的成功。基于这样的观念,我在此把自己的想法呈现给诸位去评判。 小说中是会有荒诞的情节的,但比起现实中的荒诞,小说就是小巫见大巫了。本人的文字旨在揭示一种生活实际,即作者作为一名典型的"中国式"学生的生活实际,借此反映一类人的境遇。作者文笔鄙陋,不敢谈自己的小说可以升华到时代的层面,讲好每一个人的故事就够了,这也是本人写作的根本出发点与落脚点。 此小说向钱锺书的《围城》致敬,受到《百年孤独》与《1984》的启发,其中雷同巧合之处,悉属作者文笔不堪生搬硬套,还望见谅。谨为序。
——作者/零无晴
第一章
天蓦地暗淡了,冬日的傍晚总是像被浸在了一桶油里,隔着灰蒙蒙的天空透出影子来,无形地裹挟着空气中悬浮的尘埃,挤满岭渝这座小城的大街小巷。一处盲道几乎被磨平的人行道上,兀兀矗立着射出惨白色灯光的路灯,灯罩已经脱落,灯泡和这柱路灯本身一样,孓然一身轻轻摇摆着——其实现在并没有风。路灯下是个卖烤红薯的摊铺,矮小削瘦的摊主正用长满了老茧的污黑双手搓揉着围裙,他的嘴里呼出带着煤渣味儿的浑浊的白气,等待着在这种时间点根本不可能路过此处的那些客人,可他不打算因此收摊回家,事实上那个家只不过是用破雨棚撑起的一处安息地罢了。
一阵急促的咳嗽声打断了摊主仰脖子望天的闲适,眼前站着一个学生打扮的人侧对着他,一只手掌捂着嘴巴,突出的喉结随着学生的身体起伏剧烈抖动,简直快要把肺呕出来几块,过了好久——至少摊主已经仰着脑袋扶着脖颈在天空中划了好几个粪字了——学生才缓下来,仍大口喘着粗气,摊主正打算把他赶开,以免他咳出的唾沫带着什么可怕的病菌,他却抬起了脸,那是一张眼白充血、眼睛浮肿、嘴唇干裂、面颊通红的沧桑面庞,就好像他刚刚才在凛冽的寒风中奔跑着流泪,从眼角向后绽开的泪痕似乎可以佐证这个推测。
"小弟,还好吧?"摊主并没有看着他,只是漫不经心地扣着手指甲里的泥土。
学生模样的人这才转过身来对着摊主,摊主发现他穿着岭渝第一中学的校服,光鲜的校徽和他颓丧的形象格格不入。"那可是个好学校。"摊主抬了抬眼睛,继续扣着指甲。在岭渝市有句俗话,摊主从那些买红薯的太太那里听来的:岭渝是岭渝中学的岭渝。没有岭渝第一中学,就不会有岭渝市,这座城市里的人要么在学校办事,要么守着学校办事,摊主是后者。每天晚上,学生下晚自习,他这个破旧的摊子才有了一些生气,尤其在这样的寒天里,缩着身子哈着气的学生总会在他这里买烤红薯暖身子,有时人一多起来,摊主自己都不知道到底哪些红薯是付过了钱的,哪些是成了做慈善。可现在时间不过下午六点,路上除了偶尔被风卷过的塑料袋,不会有其他什么经过,就连不少和摊主一样的摊贩也不会这么早地出摊挨冻,这个学生的出现着实让人奇怪。
"小弟?"摊主终于从指缝中扣出了一坨泥巴,他把它捻成了粉末状,甩甩胳膊洒在了地上,"你逃学的?"摊主心不在焉地滚动着炉子上的一块红薯,指甲不知不觉又沾满了泥巴。
学生嘴唇抽动着,又把头埋了下去,手指不自然地弯曲又伸直,他再次剧烈地咳起嗽来,良久,他才直起了腰杆,好像是腰杆硬把他拉起来似的,他的话没有一个词不是颤抖的:"我刚刚……我刚刚杀死了一个人……我看着那人……那人化为乌有了……"
节选自零无晴小说《囹圄》
道隐备注:这是道隐学生自己写的第一篇长篇小说,将会不定期进行连载更新。